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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多病美母-第32章
逆流红叶
1 年前

在写下“妈妈”两字后，我就固定不动了，因为之后要写什么根本没有任何头绪。 在临近下课的时候，我灵光一动。 想到：这封信要加上自己的愧疚，对黄依依的喜爱和责任以及对她本身的一种欺瞒行为而做出的忏悔。 大方向有了之后，我奋笔疾书。 当我拿着那封信打开家门的时候却看见屋子里空无一人。 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将书包不怜惜的甩到沙发上。 生气的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她的到来。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她脚步匆匆的回到家里，进门一边换鞋一边跟我说道：“我马上做饭你先去写会儿作业。” 我将那封信就放在茶几上面，气愤的朝房间走去。 这顿饭是我吃过最简陋的，没有炒菜，肉甚至连基本的米饭都没有，但是时间却十分短暂，那种速度大概也就是我出门扔趟垃圾的时间。 “今天先随便吃点。” 我内心想到：这也太随便了些，竟然只有一大盆方便面。 最贴心的就是上面卧了两颗鸡蛋。 本身就是自己先回家的，而且她的身体十分不好，竟然还要她给我做饭伺候我。 一时间我心底的愧疚感又加重几分。 我扒拉着碗里的面条，将那颗鸡蛋戳到千疮百孔。心底的话还是不敢说出口。 本来我以为她回来之后就不会再出去了，却不曾想。刚吃完饭，桌上的碗筷都没收拾她就急匆匆的朝外走去。 “我晚上会晚点回来，碗筷等我回来收拾。” 说完她直接离开了。我看着茶几上自己精心准备的信就那样被晾在一边，心中不免有些难过。 晚上十点，终于听到了她开门的声音，我激动的从床上跳下，拉开房门的那一刻，就见她满身大汗，气喘吁吁的正捧着水杯痛饮。 我的举动让她瞬间咳嗽起来，更是将水喷到了地上。 我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就见她用胳膊擦了擦溅到脸颊上的水滴，对我淡淡拿的说道：“把你吵醒了？不好意思啊。我会声音小一点。” 说完她又开始咕嘟咕嘟的喝个不停。 我站在房间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回去还是该做些什么。 最后在内心的一番打斗下，我选择了前者。 我默默的将房门关上。 但在门合住的前一秒我的眼神还不住的望着那安静躺在茶几上的信封。 一夜睡的都十分忐忑，我一直在纠结她究竟有没有看到我的信封。 她如果看到了，难道不应该跟我说些什么吗？ 她如果没看到…… 不可能啊，那么显眼的位置和颜色，她不可能看不见啊！ 那她为什么还没有来找我？ 在这繁琐的纠结中，我逐渐进入了梦乡。而我的眉头却一直没有解开，因为在梦中我依旧在考虑这个问题。 第二天清晨，我撑了撑懒腰，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房门，却并没有我期待的身影，看着桌上的早餐和一张纸条，不用看我都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而我下一秒直接走到茶几旁边，看着那个位置上的信封已经不翼而飞，就激动的跳动了几下。 一想到她看到我信里的内容，我激动的心情就无以言表。 吃早餐的时候，我的脸颊上都是满满的笑容。踏着轻快的步伐去到学校，却被黄依依当头一棒打的我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怀孕了。” 黄依依将我拉到走廊的角落里，只说了一句这个。我双眼紧紧盯着她，不可思议的说道：“真的？” 就见她紧咬嘴唇，水灵灵的大眼睛此刻更像是含了一汪清泉般，似乎下一刻里面的水珠就要迸射出来。随着她点头的动作，两滴泪珠缓缓滑落。 “我……我们该怎么办啊！” 听着黄依依近乎哭泣的声音，一时间我也乱了阵脚。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我开始慌了。 可是黄依依却一直在哭，似乎只要我不给她一个答案，她就不会停止是的。 “你别怕，我……我一定会想到好办法的。” 可是她哭泣的声音让我的内心更加的混乱。 虽然嘴上说着简单，但是我根本没有任何想法。 而这时幸亏上课铃声响起，我才能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这件事情一直吵扰着我，我的心思更是一直在这上面乱撞。以至于上课的内容全部都随着风越飘越远，让我握不住。 随着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响起，黄依依像把剑是的直接插在了我的身边。 看着她略微憔悴淡黄的肤色，不免心疼的安慰她说道：“你放心，不论怎样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这句话像是一记强心针是的，黄依依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整个人的气场瞬间转变，眼神中也恢复到之前熠熠发光的神采。 娇嫩的红唇更是轻轻勾起，露出一个让我久违的微笑。 “我相信你。” 说完之后，黄依依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欢天喜地的朝校园外走去。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查看孙茜在不在家，这次也不例外，她又没有回来。 不过今天我的烦心事已经非常多了，也顾不上再去想孙茜的问题。还是先想想黄依依的问题吧。 我们现在还只是两个孩子，也结不了婚，那孩子这个问题更是谈都不会谈到。 可是如今这个局面，对我十分不利。 一想到黄依依的父母，我就开始紧张的吞咽口水。 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的又睡着了，不过这次睡梦中却梦到了黄依依的身影，梦中，我们是一对新婚夫妻，带着一个可爱的小孩正在草地上奔跑，可是跑着跑着，一直紧紧握着的孩子突然间消失了…… 隔天上学的时候，黄依依的脸色似乎又发黄了一些。 我趁着人少的时候凑到黄依依身边，低声提醒她道：“我们周末去检查一下吧，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黄依依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看着她上课时一直病怏怏的模样，我特别想跑到她身边，将她紧紧搂在我的怀里。 时间过的很快，一个星期的时间还是有些短暂，清早出门的时候仍旧没有看见孙茜的身影，这周，我见她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出来。 我收拾完毕后，将自己积攒的小金库里面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但是还没走到小区外面，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远远望去，一个单瘦的身材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工作服，而仔细看去却让我久久不能移动脚步，因为她的工作服上面印着“美团”两字，这一刻我开始慌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遇到她，但由于要去医院的原因，我选择了躲藏。 可是万恶的好奇心却让我并没有离去，而是跟在她的身后看看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做这份工作。 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后，七拐八拐的路程让我在这个小区都有些迷路，好几次我都因为害怕暴露而跟丢，不过幸好的是，她的脚步很慢，我多跑几步，多看几个路口就能够找到她的身影。 终于她在小区那排一家饭店门前停下了脚步，从来都是高贵形象的她此刻却站在饭店门前踌躇不停。 只见一个身形肥壮的女人从饭店走了出来，凶神恶煞的模样十分让人厌恶，那女人将沉甸甸的外卖包装直接放在地上，冲着她大声喊道：“东西放这里了，你快点送，要是超时了，你别怪我扣你工钱。” 说完那个女人就直接回了饭店，而她并没有任何抱怨，费尽全身力气去提着那几袋外卖。 我之前见过的外卖员都是有一辆电动车，可是她只有两条腿。 一路上，她尽可能的奔跑着，可是沉重的重量就那样阻拦着她。 看到她几次都将外卖放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我很想直接冲过去帮忙，但是内心的一个声音却让我停下脚步。 “你的妈妈是个外卖员，你在学校里的帅哥形象就要毁之一旦了。” 这种恶魔般的声音并没有让我觉得反感，反而让我觉得它说的很对。 如今我在学校里好不容易才混的风生水起，不再是那个受气包的样子，如果被那些有钱的同学知道我妈是做外卖员的，那她们一定会笑掉大牙的。 在跟随了她半个小时之后，看着那袋外卖已经送的差不多了，但是时间也越来越少。她提着外卖朝前奔跑，可我却接到了黄依依打来的电话。 “田亮，不好意思啊……我没……没怀孕。” 她支支吾吾甚至有些尴尬的声音让我如释重负。但是她这样反复的答案让我很想知道她究竟为什么会这样笃定。 “之前为什么会觉得怀了呢？” 这个话题总是尴尬中带着一丝羞涩，说完之后，我后知后觉的满脸通红，连忙查看附近有没有其他人。 而手机对面的黄依依却磨磨唧唧的一直没有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 突然我看到孙茜的身影正逐渐向我靠近，我连忙朝着电话说了一句“今天就不去医院了，有什么事晚点说。” 之后，不顾黄依依说话的声音，啪的一声将电话挂断。 挂掉电话之后我迅速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躲了起来。 由于是视角的盲区，她从我面前走过时，根本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反而我却能够清晰的看到她脸上的汗水，白皙的脸颊上甚至还布满了红晕，而我却没发觉她这副类似于少女般的模样促使我的心跳跳动的飞快。 我一直都认为那时的我只是因为紧张。 那天晚上，我内心特别的纠结，因为我知道了她的工作是什么，而且那种耻辱感与愧疚感相互碰撞的感觉实在让我难以接受。 看着空荡荡的家里，我只能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临近傍晚，看着时间，她马上就会回来做饭了。但是我却莫名其妙的想要做一次晚饭。而且我也实行了！ 当我看着一盆清汤面摆在桌上的时候，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还是什么都不会做。” 正在我自言自语的时候，她已经打开门站在了门口。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将身子朝着桌上的面盆挡去。 “你回来了。” 明知道这句话很多余，只能暗自无奈：每天不都是这个时间吗，多什么嘴！ 正如我意料之中，她进来之后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竟说了一句让我特别震惊的话：“下次别做了。” 她说完之后直接坐下开始独自吃了起来。 我皱着眉头迟迟没有转身，因为我从她的话语中听到的都是满满的嫌弃声音。 我一直强忍着想要爆发，但我转瞬一想，现在我们的关系已经处于白热化的阶段，如果我爆发脾气的话，岂不是会让她捉住我的小辫子，然后让我离开这里。 为了我未来的生活，我一定要努力留在这里，至少现在不能离开。 想到这里，我深呼吸了一下。 头也没回的离开了她的视线，随着将房间门“哐”的一下关上，我那股生气的感觉瞬间爆发了出来，随手拿起床上的抱枕，使劲儿的朝着床上摔打，尽力的释放这身体内的愤怒。 害怕被她发现，我还只能默默忍着，不能吼叫。 十分钟之后，她清淡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我先走了，碗筷留着，等我回来洗。” 我赌气般撅着嘴，非得等到七八秒之后才高声回答了一句：“知道了。” 可是却再也没有得到回应，我生气的冲到门前，一把就将门拽开了。 熟悉且空荡的环境让我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愤的将门再一次的摔上，整个人一下就扑到了床上，整张脸更是紧紧贴着被子，大声的怒吼出来。 整个晚上我都在时刻注意着她房间的动静，甚至就是在睡觉的时候我都设置每一个小时一个闹钟，就怕她出去的时候我不知道。 其实我很矛盾，她对我的态度让我十分生气，但是我对她却满是愧疚感。以至于我现在很想弄清楚她每天究竟有多忙。 终于在天微微亮的时候，我听到她房间传来稀稀拉拉细小的声音，我偷偷摸摸的跑到墙边，再次确定了一番之后连忙胡乱朝自己身上套着衣服。 十分钟之后她一身简单舒适的服饰走出了家门，期间她的声音很小，大概是怕吵醒我吧。我偷偷跟着她下了楼。 这个时间就算是鸡应该也没醒吧。 月亮还在空中挂着，不过这样暗蓝色的天空我应该很久都见过了。 这个时间空气特别好，跟着她下楼的第一件事就是深呼吸，吸收一下天地间的精华。 等我张开眼的时候发现她的身影已经走了很远。 我连忙跟了上去，熟悉的道路，熟悉的街道，我再一次来到了那家饭店门口，与上一次来时不同的是，这里少了一份热闹以及那个让人喜欢不起来的女人。 只见她着急的打开饭店的大门，脚步匆匆的走了进去。 由于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个时间会有人进来，所以也并没有关门，透过玻璃，看着她即将拐弯的身影，我脚步轻轻的靠近了饭店门口，缓缓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入眼满是金碧辉煌的墙壁，这个地方之前开业的时候十分轰动，因为我一早上都是在礼炮音乐声中度过的。但我一直以来也没有过来看过。 这里是这个小区里面最后几栋楼，正是因为这里距离后门非常近，所以我就没有过来。 现在自己就站在这里，之前还听说这里的消费基本就是上千。 看着这里面精致的装潢，高端大气的桌椅品味，确实值得这个价钱。 在我感叹神游的时候，一声刺耳的声音从她消失的拐角处传来，我慌张的躲到一处地方，静静观望了一会儿之后发现她并没有出来。 我紧张的吞咽了下口水，朝着她消失的方向走去。 等我慢慢走到一处散发着饭味的地方时，我听到了她粗重的喘息。我放慢脚步，偷偷拽起门帘的一角，朝里张望。 她佝偻的身子，弯着腰穿着一双很大的黑色胶皮雨鞋踩在湿滑且满是赃污的地面上。 双手可以看到正在奋力的刷着，而与此相对应的就是旁边盥洗池中堆积如山的盘子和碟子。 我就站在旁边，安静的看着，她一次次擦汗的动作和画面深深刻画在我的心里，终于她像是扛不住了是的，开始猛烈的咳嗽。 那时我觉得自己如果要是再袖手旁观，那就真的是罪不可赦了。 下一秒，我便直接撩开门帘，一个箭步走到她身边，伸出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拍打，帮助她能够好受一点。 也许是我的出现过于奇怪和意外。她就连在弯腰咳嗽的时候仍然在质问我：“你……咳咳咳……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一边轻轻拍打这她的后背，一边脑海中疯狂搜寻合适的借口，但是转了一圈依旧没有任何合理的借口可以说出来。 我只能将手收回，站在她的不远处，低垂下头，低声说道：“我只是想看一看你每天这么早出来是干什么。” 她单手扶着腰，岔开腿的同时还在剧烈的咳嗽。 而那弯腰时松落的领口直接呈现在我的眼前。 我本来只是想偷摸看一下她的神色和态度，却没想到在抬眼的一瞬间看到了她胸前的旖旎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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